苔原船长

开破冰船的

【EIAE衍生】牛津F4之“威斯科特之死”

尼古拉斯.威斯科特之死


威斯科特抬起头,这是他难得的神志清醒的时刻,他一定要好好把握。威斯科特掬水抹了把脸,镜子里映照出了一张会令纳粹德国的宣传部欣喜若狂的日耳曼俊脸,尽管连续的静卧与神智不清折损了他浅色眼睛中的勃发野性,可却另外成就了如同塑像的洁白肃穆,他宛如一尊会出现在施佩尔(注:德三建筑师)构想中的柏林的高大白廊柱。威斯科特如果生在德国,想必他的脸会被印在成叠的明信片上飘满柏林,“上帝的选民”,别人会这么称呼他。威斯科特记得自己曾在路易斯安那州某个爵士酒吧的门口,看自己的一个留着两条鬓须,穿着总是怪里怪气的同学坚定地摇头,坚决一步不肯迈进酒吧,在那后禁酒令时代,这举动简直不像个美国人。可那犹太青年甚至看待酒吧招牌上悬挂的黄电气灯都像看地狱燃烧的硫磺,那青年声称他绝不会因某个国会颁布的法令而“禁酒”,他全然是出自宗教上的自我约束,因为,那犹太青年克制却矜持地称自己是“上帝的选民”(注:详情请见犹太教,有空我可以写一下天启三教的关系,我之前粗浅地研究过)。从此,威斯科特就认为上帝的选民该有如此的自制力,他因为天性桀骜难训,所以总最敬重克己守礼。


而如今,威斯科特从没有过如此的自制力,难得没有喝酒,没有打吗啡或者镇定剂,故而手一点都不抖,他将从自己心爱樱桃木小提琴上扭下来的琴弦,坚定不移地套上镜子里那个上帝选民的脖颈。


“希特勒用琴弦处刑刺杀他的德国军官”,威斯科特曾在黄色的电气灯下看过这样的标题,当时,他们驻扎在德国的一处墨绿幽暗的森林旁,据说此处叫“贝尔根和贝尔森”。威斯科特和同伴伴随着一只呛人的、从德国俘虏手中收缴而来的金字塔牌德国烟,像看惊悚小说似的,半是刺激半是兴奋地传看着那张报纸。威斯科特甚至用德语问了德国俘虏,这是真的吗。那木讷的德国青年也摇了摇头,活像听说有一场极其残忍的凶杀案发生在自己家附近。威斯科特是个美国人,他当时对战争以及战争衍生出的一切都抱着罗曼诗歌式的豪情,他听说,他曾有一个祖先坐在普鲁士军事学院与克劳塞维茨(注:战争论作者)做同学,威斯科特把自己吃剩的巧克力给了那个面色菜黄的俘虏,嚼着口香糖想琴弦勒脖子的感觉,这一切和他威斯科特有什么关系呢?可能是盟军媒体为了鼓舞士气,和扰乱德国军心写的荒诞报道。谁也不知道,他们过几天会进入一个叫贝尔森的集中营,而盟军的军心会在一瞬地震般的激荡中更加坚不可摧。


现如今,威斯科特将琴弦收紧,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仓皇的德国男人,既是上帝的选民,又杀上帝的选民;既是受刑者,又是刽子手。威斯科特像拉自己最爱的“克鲁采”小提琴奏鸣曲般拉扯着那根琴弦,他有时太用力会把琴弦崩断,里德尔就会大声地嘲笑他,他想起里德尔,想起这根琴弦或许是某个夏季午后和里德尔一起在牛津的商店购买,威斯科特突然对着那仓皇而过的往昔幻影苍凉地笑了,这次他坚定且谨慎,琴弦没有断,简直像是一位真正的提琴艺术家。威斯科特对着镜子咬紧牙关,充血的脸红彤彤的,竟然像是北美的原住民印第安人;他奋力咬紧牙关,他的眼睛越瞪越大,青筋龟裂似的爬上他的脸,像是蜿蜒在他幼时常玩耍的白刷墙上的爬山虎。威斯科特越发窒息,感觉他的灵魂正在不堪此苦地往外挣脱,可他的手却不停,这是他一生中的唯一机会,看清他到底魂归瓦尔哈拉(注:德国女武神神殿),还是漂过大洋去做老扬基(注:纽约人)。威斯科特睁大了眼睛。


“你到底魂归何方啊,尼古拉斯.威斯科特!”里德尔在听到威斯科特的死讯后,如受伤野兽般,仰着脖子对霍格沃茨依然晴空万里的天花板哀嚎了一声。里德尔曾在Christ Church的College Hall,指着那与霍格沃茨风格类似的大厅天花板,和布莱克描述霍格沃茨的魔法天花板,布莱克听得那么入神,他们俩都没发现另一条桌子上注视着他们的伊万斯,直到威斯科特连蹦带跳地跑进来,拍着里德尔的肩膀,聒噪地说:“我们干嘛闷在这儿啊!我到傍晚才有一场tutorial,走,到我那儿去,我弄来了干红葡萄酒,配巧克力最好!”里德尔掩饰失态地从教工席上迅速起身,他指节发白地攥着那传递死讯的信件,漫无目的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快步走着,他只想摆脱那冷酷无情的晴空万里的天花板,他曾在威斯科特的日记里看后者荒诞地写着晴空万里下白花花的一英亩瘦骨嶙峋的人类尸体,他只想走到威斯科特的宿舍去配巧克力喝葡萄酒,他该往何处去,他该往何处去,而威斯科特又魂归何方?


里德尔去疗养院清点威斯科特的遗物,那不多,主要是一把弦被拧下来的小提琴。里德尔站在威斯科特自杀的那个洗手池前,掬水抹了把脸,他抬起头,镜子里再无一张日耳曼俊脸,反而浮现出一个疲劳不堪的幽灵似的英国男人,这男人不会受到任何一国的宣传部青睐,就连里德尔都对他唾弃之极。


“我该把你葬在何方?你可给我留了个难题。”里德尔盯着那已成废物的镜子,如此想。


威斯科特的家族早四散在新大陆过速发展的激流中,而柏林的凯旋门上怎么能有盟军士兵的姓名?最后,里德尔去了趟维也纳公墓(注:贝多芬墓所在地,但在奥地利,希特勒其实算奥地利人,他曾在维也纳过底层生活)。回来后,常依在他的三角钢琴旁的小提琴就没了弦,也许有几个欲意嘲笑里德尔附庸风雅的多话之人指出过这个问题,里德尔也只是用惯常的英俊微笑塘塞这个问题,但谁不知道,里德尔教授是忙的没空修。已经有人问过他为什么缺席了夏季的学会,里德尔教授新发表的关于记忆修改的论文享誉无数、大获成功,好几位巫师都嗔怪里德尔教授能有什么大事比领取梅林奖还重要,他们盼那场演讲盼了许久。里德尔教授不堪其问,最终“嗯”了一声,简单地说:“一个朋友过世了,帮他料理一下。”


(os:一直不受重视的威斯科特,我真的喜欢他啊!之前写的,最近有点木,就重新打了一下,为啥我心里这几个人那么悲,可能是因为我知道所有的故事吧。成熟男人老李挺有魅力,他最后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我和你说有什么用,你顶多也就是“你节哀”,伊万斯已经死了,西蒙封闭自我宛如活死人,里德尔也不能去和他说。在外人眼里,那无非也就只是“一个朋友死了”。我最近真的很木,写不出东西,没感觉,我下一章想写一个宛如“索姆河圣诞休战”【一战历史事件,我心中的人类还有救高光事件之一】的故事,感觉魔王在我的文里就一步一步地接受人性与“人类还有救”的洗礼哈哈哈,让他的陈年中二快点好吧。人类文明出产过差劲的,也出产过美好之物,让魔王多多见识美好之物,他便会对此心生渴慕尊敬,如果说这是ooc,那么我实话说了吧,若不对那些优美崇高之物动容,那真的就只是个野兽而已,野兽只为活着,绝没征服世界之心。贝尔森集中营可能没听说过,《安妮日记》应该听说过吧,安妮就死在那里,就很惨

想想老李这些年都过的什么狗日子…魔王快救赎他。不过我真的喜欢成熟稳重负责任的男人,虽然成长的代价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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