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原船长

开破冰船的

【GGAD/ADTR】魔杖(上)

#GG和TR还真不一样

#GG和TR互相不cue

#交叉写作


【GGAD/ADTR】魔杖

1900年

那青年像阳光锻造的利剑刺破了黑黢黢的窗户,魔杖匠人格里戈维奇偶尔甚至会忘记青年那张因喜悦而更加明亮英俊的脸,却清晰地记得,昏厥前那轮亮得吓人的月亮,可能是太阳的降临,让月亮迫不得已的陷入迷乱的燃烧,而匠人骤然被一种感觉吞噬了,他珍视如心脏的老魔杖不过是喂进这太阳的一根柴薪。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骨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独自一人在漆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四周尽是迷雾式的黑暗与那雾中粘稠的幢幢黑影。他幻想着那些沉默凝固的房子形状是信徒层叠的身影,年轻的英雄行走在自己的信徒之间,金发像披风一般从他的肩头披展下去,他的手里是他刚获得的权杖,这世间最伟大的魔杖温柔地被攥在他手中,有一种刚被解救出来的懵懂无知,格林德沃甚至觉得一股接骨木折断时的清新香气环绕住了他,如果他手指再用用力,可能会有接骨木花朵从那造型古朴的魔杖上蔓延出来。他是直接从死神的手里接过了这最伟大的魔杖。

 

格林德沃漫无目的地以极快地速度在街道上狂奔着,来消耗那些过剩的喜悦,用那新魔杖随意地掀起那些坚固平坦的路面,再在混乱的瓦砾中划出一道自己行走的痕迹。这些道路如同他肆意践踏的校规与将要践踏的法律,这些整齐划一的街道就像那些规则,对他的行走毫无阻碍,只能软弱无力地在他的足迹下哀嚎破裂,格林德沃从胸腔里发出一连串悦耳的大笑,整个世界在这新领袖面前瑟瑟发抖,一切都需要重造,一切都需要变形,而他现在有了最合适的戒尺、雕刻刀、图画笔,老魔杖。可,可,格林德沃竟认为,得到老魔杖不是当下最大喜悦来源,他想要告诉……告诉……快乐的共鸣造成了数座冰川的崩塌,那欲望冲破了山间的巨冰,势不可挡地整块掉落下来,这洪流却被一道巨闸封锁住了,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他想要告诉全世界,他得到了老魔杖。仅此而已。

 

不多时,那笑声让格林德沃自己厌烦了,他觉得那空洞又可怕,充满着非理智的癫狂,他感受到他的心底仿佛有一处空室,安静的吓人,外界纷繁嘈杂的喜悦未敢越界分毫。他刹住了脚步,难得安静地站在整齐平坦与土崩瓦解的边界处思考,他思考了片刻,而答案却显而易见。那本应和他并肩的伙伴,独自一人坐在他心底的空室中阅读着漫无边际的书籍。他想把他获得老魔杖的事告诉阿不思.邓布利多,可他的喜悦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响,如同一条搁浅濒死的鱼,旁边却没有同伴与他相濡以沫。在那被改造过的,升起新太阳的美丽世界中,也存在着太阳都不敢涉足的深渊。

 

1938年

那少年仿佛一株独一无二的珍奇植物,从房屋角落中那交错污秽的粘稠黑暗中生长了出来,魔杖匠人奥利凡德被推门而入时的铃声吓了一跳,却不由得更害怕那沉静得如同深湖的少年被这响动惊扰成一些波光粼粼的碎片与泡沫。那个少年不合时宜地穿着粗线打的绒线衫,从那参差不齐的领口中露出洗的软榻发白的棉布衬衣,直筒短裤中间戳出来两条过长的腿,他的衣着如此符合麻瓜穿衣的规则,却如此互相毫不搭配,既与这熙熙攘攘的巫师巷子格格不入,也与这适合吮着冰激凌的盛夏极不相称。奥利凡德记得那种错愕感,那少年不仅像是走错了门店或地方,他更像是来错了世界,可他居然安静的说起话来。


汤姆.里德尔打算趁资金最充沛的时候,优先买一根新的魔杖,他不确定这有多贵,甚至告诉他这是无价之宝,他也毫不意外,可他无法忍受使用二手魔杖,他甚至都有些仇恨制造魔杖的匠人,那根魔杖应该因他的意识而生,因他的意识而动,因他的意识而成为世间最伟大的魔杖。里德尔对魔法世界还在犹豫地试探,就像一只鱼从陆地上放入了一片陌生的水域,尽管呼吸顺畅了许多,但那陌生的波流中仍然流动着许多未知。


“我想要一根魔杖。”里德尔掂量了一下奥利凡德,语调平板地开口,他并不确定适用于孤儿院的凶神恶煞是否同样通行于这个世界,根据那个教授,邓布利多的说法,起码这里并非法外之地。里德尔独自跋涉在一片荒无人烟又雾气氤氲的草地中,长久以来像铁桶一样环绕着他的芸芸众生消失的一干二净,驳草封闭了道路,或者本就没有道路,需要先把脚尖印上去试探那是坚硬的土地还是柔软的沼泽,可里德尔笃定地认为,不消多时,他便能在这无尽的荒野中步履如飞,他会摸清自然对土地的绘图。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衫木,凤凰羽毛,是魔杖选择巫师,年轻的里德尔先生,你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里德尔不为所动地完成了魔杖的交易,仿佛认为奥利凡德的话仅是商贩的一般辞令,心中升腾的狂喜甚至没能浮起他的嘴角,可他在碰到这根魔杖时就感知到了命运的翅膀从他身边掠过,就像一只巨大的凤凰,里德尔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凤凰。可他确定的知道,刚才杖尖溢出来的火星是他点燃了凤凰涅槃的大火,世界从他碰到魔杖的瞬间猛地被撕裂为新旧两个。现在他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新世界,因为仅此一人,所以他便是理所当然的主宰。


“我要写信告诉阿不思……”


里德尔回头错愕地瞪着这句从门缝中飘出的话,仿佛又是命运逼他听见,他的新手臂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阿不思,一个人名从里德尔的新世界中破土而出,光芒劈进来,把那温吞暖和的孤独割开了,一些物质轻飘飘地凝聚成了湛蓝的天空。那蓝色锋利而冷静,使人联想起好日头下的悬挂着刀刃的断头台或者被摊在鱼贩子案板上的死鱼肚皮,里德尔厌恶地想,这天空不应该是这样的湛蓝。为了夺回对天空颜色的设计权力,里德尔发狠地往地平线的方向走去,可他不得不暂时忍受这湛蓝色的笼罩了。

 

1899年

那是一场华兹华斯诗歌式的南部英格兰夏季,格林德沃初到时只觉得乏味且矫揉造作,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姑婆的花园里,可以越过修理得当的蔷薇篱笆望见不远处的绿色山丘以及一座方正的建筑,他无比想念欧陆北部那冻鼻子的冷冽空气,那些曲折的峡湾以及夏季漫长白昼中从鲜绿色植被下裸露出来的漆黑岩石。格林德沃更爱那种刀砍斧劈式的粗糙,仿佛一切都在等待他精雕细琢,而并非是英格兰这种秩序井然的美丽。


现如今,他对那种井然有序甚至产生了仇恨的情绪,格林德沃仰望着眼前这座乔治亚时期风格的建筑,那些砖头的纹路刻在他心里,在此后的数年被原封不动的复制到了纽蒙迦德的墙壁上。可对未来只有光辉憧憬的十六岁的格林德沃却举起了魔杖,在那反射着外面天地的窗户上炸了个洞,房子里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尖叫与响亮的愤怒吼叫。格林德沃厌倦地撇了撇嘴,借助魔法攀上了那个破碎的阳台,他心里清楚,这才是束缚阿不思的真正枷锁。


格林德沃骑在阳台的栏杆上,闲适无聊地晃动着双腿,极具神采的眼睛得意地望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书房,那是一个可以直接描绘下来插入到《浮士德》卷首“书斋”那一部分的房间,连那些安静旋转的飞尘都博学地暗藏着行星的轨迹,温吞的夕阳从格林德沃背后镀进来,给这幅画染上了书页被时间熏黄的古朴质感,唯独在其上有一个格林德沃形状的阴影,使这一切变得高深莫测且不可预料起来,而这道阴影的额头部分叠在书桌上的草稿上,那个三角形的符号像这阴影的古怪冠冕。


“我可真像个梅菲斯特。”格林德沃快乐地想,嘴角蓄着一丝笑意聆听他的博士那极具韵律感的上楼梯脚步。书房的门被打开,阿不思.邓布利多光洁的下巴与红棕色的头发可能会会使一些人失望,而格林德沃却充满戏谑地数着对方额头上因烦恼皱起的褶皱。


“你的拜访方式还是这么充满异国风情,盖勒特,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笑才能对这种独特的幽默感表现出足够的礼貌呢?”阿不思不失风趣地说道。而格林德沃则笑起来,针锋相对道:“《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是英国人写的。“


“我以为你注意得到,那是一个意大利故事。“阿不思从书房走向阳台,格林德沃的影子现在几乎全部重叠在了他的身上,格林德沃端详着他那浓密的红棕色头发,想象着他第一次看见阿不思出现在那清爽的绿色山丘上时,他暗骂了一句:“来了个红发佬,这鬼地方还能再英式风情一些吗?”


“我吓着他们了?”


格林德沃坏笑着往门口挑挑眉,而阿不思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轻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仿佛那扇沟通着他与家庭的门一旦关闭起来,这个世界便仅剩这个书房,可暖黄色的光与食物的馨香还是从门缝底下渗进来,像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阿不思想要视而不见,而格林德沃则残忍地总想长痛不如短痛。“在那边你是邓布利多,在这里,你只是阿不思,我的……”格林德沃耳语式的说道,阿不思清了清嗓子,仿佛退缩了一下。格林德沃却满不在乎,如果阿不思退缩,他就向前,古老的典籍上记载着灵魂伴侣是怎么锲而合一的,他喜欢阿不思温和的一切,在格林德沃看来,那像是使他过分的锋芒变得为世所容的必要的凹槽。


“你有什么事吗?”阿不思转过身兴趣盎然地整理着书桌上那些底稿,挥着魔杖把几本沉重的魔法史书竖立起来,其中有许多是格林德沃从自己姑婆的书房里借来的。


“我想你了。”格林德沃挑着眉毛享受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想你派个猫头鹰来说就可以了,起码它的爪子敲不破我的窗户。”


“猫头鹰太慢了,而且我怕他们发现,把你的奖章没收回去,可怎么办啊,优秀毕业生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总是喜欢在阿不思面前格外的放肆,毫不掩盖地展现着孩童式的残忍快意,他急于摸清阿不思的底线,好给他们的浪迹地图画一个让阿不思也高兴的天涯,可有些时候他也等得不耐烦,像个焦急的船长一遍一遍地鸣笛示意,就怕错过千里之外刮起的那股顺风,可他有时候也怕他可靠的同伴选择再也不登船。于是格林德沃收敛了一点,不等阿不思作出反应,就飞快地改变了方向:“再者,我想看看你找老魔杖的进展……”


阿不思偏过头,湛蓝的眼睛端详着格林德沃,他记得格林德沃50天前的那个下午从他面前挑衅地路过,无聊逼得这个少年骨头缝里渗出痒,阿不思不得不承认,这个张扬的金发少年和那些整齐的蔷薇篱笆并不相宜,他坐在里面,那些蔷薇都要因为离阳光太近而枯萎卷叶了,邓布利多极其羡慕他,怎么有人能把欲望与野心那么合适恰当地写在眼睛里,从那之后,邓布利多就像植物向阳一样渴望那双眼睛里的光彩。阿不思叹了口气:


“盖勒特,你知道,我更希望先找到复活石……”


“所以复活石我来找,你找老魔杖,我想要老魔杖。”格林德沃直截了当地说,他觉得他和阿不思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他甚至觉得,阿不思不仅让征服死亡变得具有可行性,甚至都把寻找圣器这个过程赋予了一种送圣诞礼物和收圣诞礼物的快乐。


“那这一些资料你可以拿走先看看,是我从你给我的书里整理出的老魔杖的线索,再加上一些我自己的推理,其实老魔杖的易主路径还存在着很多蹊跷之处,我想弄清它在哪不难,弄清如何让它效忠更难。”阿不思把理好的那些手稿递给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却欢声笑起来:


“阿不思,别想那么多,我拿到就是我的,它肯定想效忠最强大的巫师!”紧接着,格林德沃像只金色的大鸟一般翻下阳台,最后一丝落日余晖从他的袍角湮灭了,格林德沃用足够大的声音对从阳台上望下来的阿不思喊道:“我要你把那些内容一封一封信寄给我,我每天都要!再见,阿不思!”


“修好我的窗户,盖勒特!”阿不思的声音从格林德沃背后传来,而格林德沃怕来不及收到阿不思的第一封信一样往自己的姑婆家跑去,回头笑嘻嘻地说道:


“你自己解决吧,阿不思。”


在即将逃走的那个午夜,盖勒特.格林德沃望着那个破碎的窗户,里面拉着沉重的窗帘,可窗户是破碎的,他为了避免看见阿不福思,总是从那里直接进入阿不思的书房,后来阿不思便不再修好那扇窗户。格林德沃一手举起魔杖,另一只手在袍子里捏那一厚打信纸捏得骨节发白,他在夜晚中轻不可闻地念咒:


“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厚重的窗帘中间突然裂开了一条光芒,书房里亮了灯,格林德沃愣了一秒,满怀期望地等那道光芒从黑暗中展开自己的臂膀,紧接着自嘲地笑起来,他走了。


这次,无论是阿不思还是盖勒特都无法让阿利安娜恢复如初。

 

1937年

那是一个康拉德军事小说式的伦敦夏季,充满着污水、人的体液臭味以及汽油弹。汤姆.里德尔很难说清楚自己更讨厌伦敦的冬天还是伦敦的夏天,这就仿佛在比较天寒地冻、缺乏食物的寒带战场和蚊虫横行、食物腐烂的热带战场哪个更适宜人类生存。


夏天的垃圾堆更臭更恶心,里德尔客观地想,他端详着学校后面的那堆准备集中处理的垃圾,好在这批货里除了学生们吃剩的苹果核和三明治之外没什么更糟的东西,以前里德尔曾经不得不扒拉开一窝烂了一半的死耗子。里德尔捡起几张试卷的残骸,迅速地把它们抻平拼接成完整的一张,黑眼睛飞快扫过那些覆盖着圈叉的题目,他差不多都能答出来,于是他毫无感情地把那张试卷揉搓起来扔进不要的那一堆。他蹲在垃圾堆上四面八方的张望,旁边有几个和他打扮类似的男孩也在打洞,他们的目标不一样,所以里德尔并不在意他们,更何况这一带的孩子都被他吓唬过了,没人敢在学校夏季学期的垃圾堆里碰他想要的东西——书籍、试卷、笔记本,以及所有写着字和可以写字的东西。


汤姆.里德尔很古怪,在孤儿院里不能谈论出路和未来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更是一条不能触碰的禁忌。他们是一群被妥善圈养起来的小兽,靠着文明世界成立的儿童救济基金过活,谁都知道文明世界只给他们这些贫困阶级的小兽留了一条缝蜕变成人,他们按着固定而狭小的模子挤过去,从被驯化的野兽变为伺候老爷和绅士们的木匠、鞋匠、男仆等等许多扛着文明基石的人,这难道还不够体面?显然,古怪的里德尔觉得这不够体面,他为何不能成为一个教授?即便成为教授太难,他总可以成为一个lord。


他记得1933年的那一天,他已经足够大,被带去摄政公园进行秋游,他第一次看见那些截然不同的生物,那是一群欢笑着的学校男生,被一个怪里怪气的戴眼镜瘦高男人领着,他们好像被放进一个工厂里被精心打磨过一样,戴着硬边圆草帽,穿着条纹套装,像“文明世界”展览团一样从这群灰扑扑的孤儿旁边走过。里德尔眼睛粘在他们身上,耳朵里回响着一种崭新的旋律,那些男孩在谈“时髦电影”、“专栏作家”、“柏林图书馆”、“牛津”等等里德尔闻所未闻的词,其中有一个格外让里德尔刻骨铭心,那些男孩称呼那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


“教授。”


多么新鲜的词啊,里德尔混沌黑暗的世界前突然亮起一盏灯,他咀嚼着这个词汇的发音,以至于他的脚步都踩着这个词汇的节拍,他回头去眺望那个“教授”,安慰地吮吸着刚才听见的那些词汇,里德尔乍然明白了,世间并不只充满着类似于“这个月的钱”、“下个月的钱”、“面包、棉布和蜡烛的价”之类的词,长久以来,他全不理解却只能放任自己对所处世界的那种发自肺腑的厌恶,他也困惑过,有吃有穿,人还有什么不满?可一想到“人除了吃穿再无别的追求”之类的想法,里德尔就要吓的浑身发抖又做噩梦,仿佛他逼自己的脑子喝了毒药,他的脑子要猛烈地呕吐一般。他所应该热爱的世界在摄政公园的草坪上为他展开了一角,他突然明白了一切,他的才智,他的渴望,他的出路,如果一定要给他的天才一个套子,那么“教授”就是极好的一个。现在,他不幸听到了这些,看到了这些,他再也回不去了,他喜悦地哭了。


所以,他在随后的志愿调查中宣布了这个决定,他要做一个教授,可那个儿童救济基金会来的干事的笑容却僵硬在脸上,他受的文明教育告诉他这是一个远大的志向,可在这逼仄幽暗的孤儿院里,这个志向就像一只注定要扭断脖子的长颈鹿,最好在它长到脖子扭断之前就把它宰杀,免得遭那个罪。干事向科尔夫人笑着讲了这件事,并虚假的称赞里德尔志向高远,那同情居高临下地抽着里德尔耳光。


“我想您可以考虑和他谈谈,夫人,如果这孩子爱读书,去当个男仆,遇见仁慈的主人,没准……哎哟!”


干事茫然地刹住了话头,因为空无一物的空气抽了他两个耳光,他迷惑地四周寻找,被一双黑洞一样的眼睛吓了一跳,汤姆.里德尔瞪着他,干事瑟缩了一下,这孩子让人害怕,没有未来的人都让人害怕,因为他们没什么好失去的,可他有无数灵巧的话语来惩戒这些小野兽,他巧妙地转换了话头:”没事,没事,夫人,您要知道,基金会没有闲钱给他们买书,对他们来说,吃饱才是最重要的,吃饱,对的,是不是呢,汤姆?”


响亮的“不是“让里德尔饿了一晚上的肚子,饥饿和渴望让他失眠了,他蜷缩在自己的毯子里,麻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他盘算着,那盏明灯到底是前路的希望还是妖精的索命,那就杀了妖精,把灯抢过来。里德尔吮着自己的手指,现实无情的向他倾轧过来,他的内心依然不为所动,他从出生就学会面对现实,他不需要上中学,他可以自学,可他需要书,他需要书啊,书就是出路。这迫切而绝望的想法并没能让他干燥的眼眶湿润起来,于是他决定自己需要一些光芒来对比思考自己眼前的灯到底是什么,他坐起身,抬头望了望澄澈的天空,一轮半月从污秽的窗户中透过来,倒映在里德尔深潭似的黑眼睛里,从此总有人说他目光明亮。而这种明亮在孤儿院却是危险的火源,从此以后,所有人都说里德尔是个怪人。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继续翻着那个垃圾堆地尽头,他的兜袋里装了一些战利品,他觉得自己把这个垃圾堆榨干净了。最后,他扯开一张残破的报纸,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快速阅读自己眼前所有带字的东西,那报纸上的重磅标题写着“希特勒的战争计划“,他过目不忘的大脑记得几分钟前他还看到过”希特勒尊重英国“这种内容,可他都不感兴趣,把那张报纸揉成一团扔开,政客总是更迭不歇,只有知识是永恒的。


里德尔的眼睛亮了,一本九成新的《高阶数学》离开了报纸的掩护,出现在他面前,他学的很快,而高年级的书可并不总能遇见,尤其是这么新的。里德尔迫不及待地想要抓起这本书,可他迟疑了一下,把自己肮脏的手指在裤子上抹了抹,可他会后悔这个迟疑,当他的手渴望地伸向那本书,那本书被劫走了。


里德尔凶神恶煞地抬起头,轻蔑地想要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小兽敢动他的东西,他们总是在这名为城市底层的丛林里互相厮杀。可里德尔看到那个抢食的人之后略微愣了一下,他冷冷地想,自己这是进了一个陷阱。那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学校男孩,穿着整齐的条纹套装,看起来像是被蜂蜜喂养大的熊,一只手抓着他的文明棍,一只手抓着那本书,脸上露出一种孩童式的好奇残忍,像中世纪的男人猎奇地围观广场中间被审判的女巫。


“我知道你,你经常翻我们学校的垃圾堆,你真古怪,他们——”那男孩对着那些扔在低头挖着的小兽们摇摇手,仿佛在赶走苍蝇,“——拿吃剩的零食或者小东西,你却拿书和本子,这无聊玩意儿还能卖钱吗?”


里德尔冷漠地打量这个十五六岁的青春期男孩,有几颗红得发亮的痘痘从他的下巴渗出来,里德尔计算着他们的体型差距,考虑迅速打败这个对手的方式,可很快就不劳他费心了,那个男孩看他不说话,继续说道:“你想要这个是吧?这么新能卖不少钱吧?我们去那个巷子里,让我摸摸你,我给你钱,只要你肯……”那男孩打量着里德尔半垂的沉静黑色眼睛以及近期瘦的厉害的苍白脸颊,决定了一个价格,甚至有些含情脉脉地说,“给你一英镑吧,这可不少,你们那地方干这个的不少吧。”


男孩手里的文明棍脱手了,对着他的脑袋猛烈地抽打起来,那男孩惊愕地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那本书就势就落入了里德尔的手里,里德尔趁乱绊倒了那男孩,抓起书与自己的兜袋就跑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里德尔盘着腿坐起来,月光像一块闪烁的薄纱铺在他身上,脱离了他用以生存的凶恶表情,他沉静得像是一尊在岩洞里封存了几百年的苍白塑像,虽然他痛揍了那个男孩,可他不得不思索那些刺痛他耳膜的话语,他确实没有钱,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双手,他把打零工的钱偷藏在衣柜下面的一块松动地板底下,可是凑起来也没多少钱,肯定不足以支撑任何一个学校的学费。里德尔麻木不仁地来回抚摸着自己那消瘦的苍白手臂,仿佛在估价它们值不值一英镑,难道我真要做那个吗,里德尔感到一阵窒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放在他修长脖颈上冰冷的手指在逐渐收紧。他曾经吊死了比利的兔子,他那曾经的室友在他有次兴奋说漏嘴后——因为他侥幸捡到了一份大学宣传的小册子——把他藏书藏钱的地方告诉了科尔夫人,被罚后他和比利大吵了一架,比利咒他永远没足够的钱去上大学,他说那是做梦,他还说马沃罗是马戏团里的名字,里德尔的妈妈肯定是个暗娼。里德尔看着自己消瘦的四肢,他头脑一片空白。


可第二天,里德尔就被吊起来四肢,因为那个学校男孩和他的绅士父亲找上门来,声称,这里有一个小流氓当街抢劫他的儿子。先是鞭子,再是文明棍,里德尔对痛苦麻木不仁,却对这些责备感到一阵无聊。


他垂下头,疼痛的汗水从头发流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着,地板上的污垢和科尔夫人赌咒发誓的抱歉变得模糊起来。他想,他宁可靠那个赚钱,他也总要当一个“教授”,他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盏灯的名字叫霍格沃茨,提灯的人戴着眼镜瘦瘦高高,叫邓布利多……教授。




(虽然写的没啥才华,但是写的还挺开心的,GG真甜,TR实惨哈哈哈哈,TR后半part都没写AD,主要其实想体现TR和GG以及与AD的幻想完全不一样,TR童年最惨的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其实他估计可以吃饱,最可怕的是没指望哈哈哈)

评论(8)

热度(164)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