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原船长

开破冰船的

【LVTR】Et In Arcadia Ego(我也曾田园牧歌)【4】

#原著魔王LV+平行世界里德尔教授

#过渡章节,看着玩玩吧

#晚上可能继续更,毕竟我很想写LV和TR亲上

#恭喜李教授终于遇到可以charming的人了

#你校长还是你校长


【LVTR】我也曾田园牧歌(4)

 

Chapter four

 

苏格兰高地的清爽凉风从校长办公室的高大雕窗间吹进来,兜转了一圈,戏弄了一阵轻薄的窗帘与福克斯绚丽的羽毛,发现对缓解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的努力是徒劳无功后,边识趣地又飘了出去。汤姆.里德尔懒洋洋地靠在正对着邓布利多的提花扶手椅上,似乎在等主人为他倒一杯杯壁嘶嘶渗出凉气的气泡饮料;邓布利多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望着里德尔,仿佛一个好客的主人,正等着为客人即将掏出的香槟酒,露出且惊且喜的表情。但他们之间仿佛不是在为野餐会吃些什么起了分歧,里德尔的眼神戏谑且直白,像一架坚定不移的压路机,似乎在试图把邓布利多脸颊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抚平,而冰冷的敌意也在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若隐若现,锐利如利刃,仿佛要将里德尔造型精致的挺直鼻子削掉。自从邓布利多指出里德尔的破绽,他们就这么沉默着彼此端详了一阵了,最后还是里德尔摊开了手,真诚地说:“那么,既然你这么提了,请问这个世界的汤姆.里德尔是怎么一个人呢?”

 

邓布利多打量了里德尔一阵,遗憾地说:“是个被通缉的杀人犯,很狡猾,很狡猾。”

 

里德尔装模作样地睁大眼睛,仿佛被哥特小说里的故事吓着了,他把自己的魔杖从口袋里抽出来,大大咧咧地扔到邓布利多面前,无所谓地说:“那好办了,随便你怎么检查,我拿我的头发担保,我的魔杖比你的胡子还白。”里德尔在自己的魔杖上方做了个“请”的姿势,就把手缩回裤兜里,往后一仰,嘴角蓄起一丝山涧清风般的微笑,把他整个英俊的五官抚弄出一种悦目的灵动。

 

邓布利多来回看着里德尔和那根无辜地躺在他面前的魔杖,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捻起了那根和主人同样修长的魔杖,从他的复杂的神情中,里德尔觉得邓布利多也被“自己拿着伏地魔的魔杖”这个想法搞得莫名其妙,邓布利多端详着那根魔杖,时间在他们之间停滞了,墙上的秒针一直转不动,晃荡着把气氛搅成一滩泥沼。而福克斯却在它的栖架上突然鸣叫了一声,金红色的大鸟垂下天鹅般修长优雅的脖颈,闪亮的黑眼睛很有兴致地看着那根魔杖。

 

“认识你的羽毛是吗,哦,福克斯,再见到你真高兴。”里德尔亲昵地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想伸手摸一摸福克斯的翎毛,可是碍于邓布利多的震慑,又识趣地保持着没有动,邓布利多似乎和凤凰进行了一些什么精神交流,里德尔笑嘻嘻地打断了那种无声的联系,“你可不像你的主人,一见到我就因为我压根没犯过的罪,对我那么不友好……”里德尔哼着小调,在邓布利多的瞪视下转开自己黑色的眼睛,仿佛不过问邓布利多怎么研究自己的魔杖。

 

邓布利多把魔杖平摊在桌子上,拿自己的接骨木魔杖指着它,指挥似的地挥舞了一下。室内的魔法波动让邓布利多的银器发出清越的叮咚响声,而钟表的指针突然“咣”地一声指向了一个方向,魔杖上方产生了一个指向性极强的意向,尽管空无一物,但所有物件都感受到了一种朝着固定方向的引力。里德尔和邓布利多一起观看着自己魔杖的闪回咒效果,这显示是他使的一个使斯内普的魔杖返回原主的指向咒,而邓布利多问询的眼光让他明白自己得说点什么。

 

“你到了一个陌生的魔法世界里,也总需要先找到北吧。”里德尔真诚地解释道。

 

邓布利多貌似赞同地点点头,又挥动了一下自己的魔杖。这次的魔法理论可不比上个那样友好,这显然是个攻击性咒语,来势汹汹却打的不重。邓布利多扬起自己的眉毛,颇有兴致地望向里德尔,里德尔瞥了瞥嘴角,十分遗憾地解释道:“我很抱歉,当时我满脸是血,没看清,以为斯内普是个袭击者,就自卫了一下,你可以去和他求证一下这个咒语是什么感觉……”

 

“哦?在您还没找到北之前?”邓布利多礼貌地问,但蓝色的眼睛已经寒冷得如同冰窟,仿佛里德尔为不写他布置的作业而信口雌黄,他拿着接骨木魔杖的手指紧了紧,似乎觉得等待一个解释已经毫无必要。

 

“命都没了,那就只能等着掘墓的找北了。”里德尔中肯地说,并且飞快地指出,“您应该能注意到,这并不是一个致命的咒语……请继续吧。”

 

里德尔看着自己的杖尖窜出一根光亮的细绳,形成一个环绕的绳结,那形状显然是在捆绑着两只手臂,邓布利多疑惑地看着这个牢不可破咒的幻影,如果眼前这个里德尔真的是伏地魔的又一个阴谋,那么伏地魔似乎也没什么和别人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理由。邓布利多抬起头,而眼前的里德尔却十分配合地眼神躲闪起来,心虚的样子可以直接描写进词典里“心虚”这一条的释义里。

 

“那么在保命之前,您有什么不能背叛的事呢?”邓布利多兴致盎然地问道。而老人的手指却稳稳地捏住魔杖,气氛变得有那么一丝不耐烦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里德尔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烦躁的阴影,而邓布利多似乎也在等他编完最后一段瞎话就把他就地正法,但他仍然还有这最低限度的耐心。

 

里德尔看起来纠结极了,似乎是在犹豫是否向邓布利多坦白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嘟囔了几句“这是我的隐私”之类苍白的抵抗,最后还是坐直起身,以一种拒绝被嘲笑般的凛然不可侵的姿态,傲慢开口道:“当然是爱情,邓布利多,我的配偶当然不太舍得把我放到另一个世界。”

 

邓布利多都难以掩盖自己的惊讶了,他的眉毛高高地挑起来,看着那张让他伤透脑筋的熟悉的脸大肆歌颂爱情,几小时前这张脸还在斯拉格霍恩那凝滞浑浊的假记忆力不怀好意的蛊惑微笑着,而现在……邓布利多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里德尔确实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学生有些区别,这双眼睛里的玩世不恭取代了邓布利多熟悉的决绝狠辣。瓶子相同,但酿酒的橡木桶却有区别,所以成品也显得迥然有异了起来。邓布利多的敌意逐渐染上了真正的疑惑,他冷静地打量着里德尔和那个虚幻浮动着的链条,那漫长的扭动路径,突然笑了起来,但是不带一丝微笑的,锐利地问道:“您的配偶的手挺长的呀,完全不像一位女……”

 

“哦,因为他是个男人啊。”里德尔压低了音调,黑色的眼睛扫过那些端坐着的前校长画像,仿佛害怕有什么卫道士出来辱骂他,他斯艾地向邓布利多说,“同性恋日子不太好过,你知道的,他为了我的事业,不想把这事搞得沸沸扬扬的,可他又舍不得我。在我走之前,我突发奇想,我得给他点比婚戒更可靠的东西,我就说,你把手给我……听够了吗?”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用自己过人的智慧快速地消化了这巨大的信息,他沉默不语,邓布利多并不认为伏地魔具有能编出这种谎话的能力,毕竟邓布利多不太确认伏地魔是否能理解夫妻关系,更别说,同性夫妻关系。眼前这个仿佛刚把最大秘密吐露出来而松了一口气的里德尔让邓布利多捉摸不透,他认为刚才这场谈话中就像在涨潮的海边作画,你不能说毫无基础,但其中漫起来的水分会轻而易举地把这些信息冲走。邓布利多并没有相信里德尔的话,于是他冷冷地说:“您的配偶还挺高大的啊。”

 

“和格林德沃差不多高吧。”里德尔偏头想了一下,仿佛在比较什么,黑色眼睛隐秘地用余光瞥向邓布利多那微皱却立刻舒展开的眉宇。里德尔得意地夸奖自己的酒肉朋友干得漂亮,这个名字太好用了,里德尔打算不计较格林德沃之前欠下的一圈杜松子酒。里德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哦,格林德沃怎么样,这老家伙还活着吧哈哈,老朋友,老朋友。”

 

骤然从里德尔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邓布利多不由地皱起眉毛,局势越发诡秘了起来,但邓布利多向来都是理智大于情感的,哪怕那些禁锢起来的情感在堤坝上鲸鱼似的冲撞了一下,可他也绝不会和里德尔泄洪似的讲述自己的感情史。于是他明智而冷静地说:“很遗憾,里德尔先生,您的老朋友现在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正是我打败了他。”

 

这回轮到里德尔惊讶地挑起眉毛了,邓布利多满意地看着这个真实的表情,里德尔终于真的惊讶了,里德尔不可置信地转转眼睛,困惑地问:“你不爱格林德沃吗?”

 

“那么,你是杀人犯吗?”邓布利多反问道,同时高深莫测地微笑起来,对着里德尔谦虚而礼貌地说,“一个世界一个样啊,谁又知道呢,总是以你的观念来揣度这个世界可不太明智啊。”

 

里德尔的脸色阴沉了一下,局势变得不明朗起来,他确实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这个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有什么对手以外的关系,里德尔开始谨慎了起来,毕竟一颗小石子就可能要了狂飙突进的赛马的性命。那阴沉只是一瞬,碍于邓布利多震慑的眼神,里德尔立刻满不在乎地笑起来,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无辜地说道:“起码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了,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所以……”里德尔同样高深莫测地问道,“您相信我不是杀人犯了吗?您会为我没犯过的罪而惩罚我吗,仅仅因为我和罪犯长得像……?”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地看了里德尔一眼,又一次挥动了魔杖。那个让里德尔穿梭而来的魔法突然膨胀了起来,空气中似乎无形地发生着无数的爆炸,四周尽是难以解释的嘈杂低语声,魔法凝聚起的飓风拨弄着齿轮,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机械玩具般咯吱咯吱地发出许多悦耳的声响,魔法汇流成一道大河,咆哮着冲开一个缺口,再四散成无数的支流。一切都难以解释,邓布利多甚至感到了一丝荒谬,如果自己身处的世界只是无数概率中的一个,那么执着于此时的细节又究竟有什么意义,而老人显然马上从那种诡谲的诱惑中回过神,正是那些细枝末节的变动决定了无数性命的结局。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端详着里德尔,把后者都看的莫名其妙了起来,那是一种悲悯而坚定的眼神。邓布利多知道里德尔嘴里并没几句实话,尤其闪回咒并不能获得魔法的具体时间,如果真如里德尔声称的那样可邓布利多确实无法否认,如果里德尔是伏地魔的话,那他的魔杖也确实过分无辜了,在邓布利多的印象里,伏地魔几乎是个拿“钻心咒”当早上好的角色。

 

里德尔垂下眼睛,他当然不指望邓布利多全部相信他的话,为了降低解释的难度,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尽量避免使用魔杖,为此生生抗下好几次伏地魔的钻心咒。可是,无论信与不信,邓布利多都无法指责他用过什么违法咒语,里德尔用一层无辜地涂漆掩盖了笑容中的诡秘,他熟悉正派人士的思维,因为他也曾是其中一员。如果一个人没犯罪,那么你就不能惩罚他。

 

而邓布利多开口了:“你确实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试图撒谎,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与法律,撒谎是一种值得批评,甚至可能会将你送进监狱的行为。我希望您能写一份关于您的世界的概况,好让我了解到我有什么能帮助到您的。现在,您可以去疗伤了,我们正好有一间空办公室可以暂时让您使用。”

 

邓布利多很不好对付,里德尔面无表情地坐在那个狭小的办公室里思索着,自己世界的概况,这相当于把解释权交给了对方,将来再依据形势随意编纂故事可没那么容易了,如果他在报告里说谎,那么他就要无时不刻地靠行为圆谎。里德尔抬眼环视着四周,这两个世界看起来风格毫无差距,只是在个人命运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里德尔突然笑了起来,他抚摸着那个摄政时期风格的桌台,冷冷地笑起来,人是无法想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的,同样,人们总是不自觉地相信自己常识以内的。里德尔站在窗台前,脑海里像是放映电影一般回忆着刚才的场景,突然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擦出了一道火花。

 

邓布利多兴致盎然地读着里德尔的那份概况,那简直像是一篇以现实为基础的奇幻小说,有许多事件是重叠的,但是似乎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原因不同,仿佛是同一个世界里选择肢却横七竖八,而里德尔显然没有把能有多少选择肢说明清楚,但却说清楚了他的知识有很多和这个世界是重合的。邓布利多把那卷羊皮纸折了起来,他并不指望里德尔多么老实,尤其是对方显然已经在自己面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没那么老实。

 

“您是在里德尔家长大的?哦,这还真是挺……您和您父亲关系好吗?”邓布利多交叉着手指问道,“我的意思是,他接受魔法吗?”

 

里德尔备受冒犯地扬起眉毛,冷冰冰地说:“Papa是个好人,我家连园丁都是受伤的老兵,当时那个火药桶一般的局势,让孩子躲到苏格兰是个好选择,不是吗?您这边有过世界大战吗?可能您无法体会到当时……”

 

“不幸的是,我们有,而且巫师也有。”邓布利多简短地说,略过了这个问题。

 

“哪太不幸了……”里德尔先是摇摇头,再恍然大悟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困惑地看着邓布利多,犹豫地问道,“……您打败了格林德沃,总不会是他引起了……我太遗憾了。”里德尔下定论般补充道,他曾经在那些历史书上看到过格林德沃的事迹,以备不时之需,而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地冷静看着他,坦白说,这个定论一般的说法让邓布利多无法否认。

 

沉默笼罩了他们,仿佛在为战争进行一场默哀。而里德尔突然不恭敬地打破了这个沉默,他像阐述推理过程一般说道:“一般的杀人犯会让您这样的巫师那么如临大敌吗?说实在的,我也借用了一下贵校的图书馆,我想我可能看见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挺有趣的,您也说过’我没那么容易死’,哦,我想,那个名字叫……”

 

邓布利多与里德尔的视线在桌子上面交汇了,他们彼此的魔法魄力在空气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而里德尔若有所思地说:

 

“伏地魔。”

 

里德尔把手指交叉成一个三角形,把他漂亮的下巴垫在手指尖上,仿佛在等着邓布利多对此作评价,而邓布利多却一直沉默着,里德尔又一次打破了沉默:“我为他做过的一切感到抱歉……您太不容易了,击败一个,又来一个……世界就是这样,正派的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而恶棍总是接踵而至,甚至还总有人将这些堕落赖到行事正派的人的头上,就像总有家长把自己孩子的缺乏天才赖到我们当老师的头上……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谣言,我想您一定常受此害吧……”

 

邓布利多震慑地看着里德尔,里德尔感受到了这个房间里的魔法波动突然如同巨浪般涌起来,他很奇怪,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冒犯或者离经叛道的话,抑或说,邓布利多为他那话里话外的威胁感到气愤了,他知道这一招有点冒险,但他确实在赌邓布利多不会将无罪之人扔进阿兹卡班,他警惕地看着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的眼睛里是看不出阴晴的通透天空。邓布利多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坐在他对面的伏地魔也许和现在的里德尔是差不多的年纪,那张苍白怪异的脸就是由眼前这个英俊的脸烧毁而成的。邓布利多那备受诟病的怜悯心偶尔也会端端不安,在极少的时间也会思考自己是否也对那件精美坯胎烧毁成如今这样负有什么责任,毕竟,那是他的学生。而里德尔就仿佛是已经锻造成型的艺术品,却说了同样的话,邓布利多并不希望那种自负的本性占据里德尔的头脑。

 

“好了,里德尔先生,我们聊的够多了。”邓布利多没有回答里德尔的问题,而后者显然并没指望会有回答,邓布利多尖锐地说,“倒是不必说您有望成为第三个这种话了,您有自信打倒现在那一个吗?”

 

“老实说,我挺害怕的,被他抓住,我日子肯定不好过。”里德尔的语气却完全不老实,他打量着邓布利多,他觉得邓布利多平时说话肯定无比的礼貌,所以在遇见他的时候才会如此直白,里德尔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谈买卖似的和邓布利多磋商道,“有什么地方比霍格沃茨更安全呢?如果我愿意协助您,把我的才能交给您,听您指挥……”

 

“汤姆啊,你为什么总爱说你我都不相信的话呢,排比句式让你很快乐吗?”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他看到里德尔的后半截话被憋了回去,后者脸上终于又出现了一丝真实的气恼痕迹,这个男人既像伏地魔,又似乎在极力撇清伏地魔的相似。

 

“是您不相信。”里德尔礼貌地回答道,闲聊似的说道,“您能给我点东西喝吗,天太热了……”

 

邓布利多挑起眉毛,这个要求突兀而合理,里德尔仿佛已经自行把自己放在老同事的位置上,而邓布利多从来不是一个失礼的人,他传递给里德尔的警告已经够多了,对方看起来也确实很识时务。邓布利多歉意地笑一笑,挥挥魔杖,桌子上便凭空出现了两杯盛满清澈的琥珀色美酒的杯子,里德尔率先举起杯,敬酒般文质彬彬地笑起来。邓布利多和他相视一笑,放下魔杖,拿起了自己的那杯,回敬了回去。

 

“您的左手不太方便吗?”里德尔状似无意地说道,低头呷了一口栎木催熟的蜂蜜酒,首次会面就让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邓布利多的左手始终藏在桌子之下,而端起酒杯前那个放下魔杖的动作让里德尔笃定,那只手上肯定紧握着什么秘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打量着里德尔,这个男人让人感到疲惫不堪,你永远不知道他那好整以暇的闲适态度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下一个招式,邓布利多思考了一下,有些事是瞒不住的,而里德尔没准倒能成为一个极具重量的筹码。

 

邓布利多把一直隐藏在桌子之下的左手抬起来,放在了桌子上,里德尔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端详了这只焦黑的手一阵,笑意呵痒似的将出未出,里德尔迫使自己从惊骇中恢复冷静,他从没想过,有人会把这个存在在理论里的恶咒实践,因为它可能会反噬施咒者,而显然邓布利多在这个魔咒的侵蚀之下,命不久矣。那么刺杀邓布利多不就是个虚假的幌子吗,他本来就要死,里德尔瞬间有点混乱,他思考着,那么斯内普一定没向伏地魔汇报这只手的异常,斯内普是谁的人已经昭然若揭了。那么……里德尔垂着眼睛端详着这只手,讥讽的想,他们治不好这只手,只能藏着掖着。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住里德尔,等待里德尔是否承认自己认识这个魔咒,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对于判断里德尔的正派程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对里德尔究竟有多大用处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像两头郊狼一样围着一块肉打转,里德尔发现,邓布利多很擅长把别人架到骑虎难下的境地。

 

里德尔的笑意还是从他的眼睛中涓涓地流出来,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只手,仿佛名医端详着疑难杂症的病例,最后他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这恶咒怎么来的,但我想我能治好它,你知道的……”里德尔想着自己曾经伟大的发明,志得意满地将残酒一饮而尽,施咒犯法,但是治病则值得称赞,他真诚地看着邓布利多,补充道,“……我很擅长治手。”

 

“另一个也同样擅长。”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回答道,同样模棱两可,你不懂恶咒又如何能治疗呢,他满意地看着里德尔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里德尔没有那么棘手,他几乎和伏地魔一样热爱画蛇添足。邓布利多感觉再拖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兴致勃勃地说道:“里德尔先生,那么,我们谈谈你的出路吧。”

 

“我哪有什么其他出路啊……”里德尔真诚地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怪委屈地强调道,“您如果不收留我,我出去大概率就是被追杀,我可不想迫不得已地对别人念索命咒。危险的环境总是逼人堕落,不是吗?我说,我愿意听您指挥,您又不相信……”里德尔这倒是难得的句句实话,邓布利多手里握着是否收留他的主导权。

 

“我信了。”邓布利多平静地接口道,里德尔备受冒犯地皱了下眉,但邓布利多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既然里德尔和伏地魔同样热爱那种戏剧性的修辞,那么邓布利多为何不落实这个说辞呢,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您要听我指挥,把您的才华交给我,哦,您放心,我不会靠牢不可破的誓言来强制别人遵守诺言的。”

 

里德尔笑得越发苦涩,他编出来的配偶故事显然没能说服邓布利多,事到如今,他便只能顺势而为道:“好极了,那么,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如果邓布利多再派他去接近伏地魔,事情就非常滑稽了,自从遇见邓布利多,一切事情就不像之前那么顺利了。

 

“……留在霍格沃茨任教。”邓布利多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一下,里德尔的立场和魔法力量都神秘莫测,邓布利多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一下,让里德尔去见伏地魔是危险的,不仅对魔法世界很危险,对现在还是双手洁白的里德尔也很危险。面对里德尔的时候,偶尔会有伏地魔的阴影从墙壁中渗出来,偶尔又像是面对16岁的那个少年,而大多数时间,更像是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双胞胎。然而,有什么比里德尔更适合向他人模拟伏地魔的魔法风格呢,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年岁的英俊男人,而事关年轻的里德尔的记忆在他背后那个高耸的柜子里危险地闪烁着,任何一个幻影都不比眼前这个更具有研究价值。让那个男孩先见识一下,邓布利多悲悯地想,看了看自己焦黑的手,起码现在他还可以站在一旁保护哈利.波特。

 

“啊呀,那太好了。”里德尔满意地笑起来,邓布利多的犹豫让他的背后都渗出了冷汗,“那我想我还是干回我的老本行吧,教……”

 

“黑魔法防御术。”邓布利多接口道,他其实挺好奇里德尔是否能破除伏地魔留下的那个职位诅咒的,如果他想留下,他就得破咒,这个麻烦起码就能解决。

 

“魔法学与麻瓜研究。”里德尔与此同时把自己的话说完,他被邓布利多脱口而出的职位搞得挺惊讶的,但是邓布利多似乎比他惊讶多了,那眼神仿佛看见动物园的犀牛在马路上散步。邓布利多纳罕道,自己的学校并没有魔法学这门课,但是,里德尔教麻瓜研究,这简直就像是在讲什么天大的笑话。邓布利多把那摞羊皮纸抓过来,飞快地确认里德尔是否还流淌着冈特的血,他狐疑地打量着里德尔,脸色越发阴沉,仿佛又想要警告里德尔不要撒谎。

 

“麻瓜研究?”邓布利多质疑地问,“您了解麻瓜吗?”

 

“哦,当然,我被我父亲养大的……”里德尔仿佛备受冒犯地挑起眉毛,他虽然冷冷地看着邓布利多,心里却得意洋洋的开心起来,他终于无意中发现了对付邓布利多的良方,那就是亲麻瓜,于是,他巧妙地补充道,“……而且我还有麻瓜的学位呢,您知道,我父亲总是忧心忡忡巫师的学位不够用……那么,既然我已经承诺听您指挥,我就教黑魔法防御术吧。”

 

邓布利多盯着里德尔看了一阵,似乎在判断对方是否在撒谎,但他最终还是送客般的站起来,对着里德尔伸出一只手,里德尔也顺从地站起来。男人与男人握起了手,仿佛两个相对阵营的领袖,在劳民伤财的连年战争中终于心平气和地谈定了条约。气氛从火药味十足变成了休养生息式的稻谷清香,苏格兰高地那清爽的带着橡树树汁味道的清风终于敢在高窗上探头探脑了,福克斯垂着脖颈看着他们握手,仿佛是一个公正温和的第三方见证者。

 

“这个职位被一个恶毒的人诅咒了,希望您顺利。”邓布利多彬彬有礼地告知里德尔,“那个恶毒的人可不太喜欢别人撒谎,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幸,我也无能为力。”

 

“谢谢您的忠告了。”里德尔笑得有点杀气腾腾,这个世界流行在握手的时候捏断别人的指骨吗,他得想出点什么回击邓布利多,他佯装一本正经地说:“哦,作为员工提醒您一下,城堡里确实存在一个密室,里面大概率存在一个蛇怪,我不太清楚怎么办,您为了学生的安全想想办法吧。”

 

邓布利多险些笑出声了,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试图用蛇佬腔找回局面的11岁少年,邓布利多礼貌地回答:“不劳费心了,蛇怪已经被干掉了,我的学生很安全。”

 

里德尔险些惊讶地挑起眉毛,他在心里疯狂辱骂了一阵伏地魔,这么早就把这张牌用掉。虽然里德尔从来没有进过密室,尽管他知道在哪里,他愿意让那个密室变成一个混沌不明的秘密,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所有粗野的恶劣幻想都一股脑地扔进去。他礼貌地回应道:“您可真是法力高强,鞠躬尽瘁。”

 

“希望您也恪尽职守。”邓布利多更加礼貌了,“无论哪个世界,您和爬行动物都是如此有缘分啊。”

 

“我也不想啊……”里德尔无辜地笑起来,他知道肯定又是伏地魔不小心暴露了什么,他遗憾地自嘲道,“可能斯莱特林在我的血管里挤了点蛇莓汁子吧。”

 

几天后,里德尔与邓布利多一同幻影移形到了英格兰中部的一个村庄,他们穿过陋居那盛开着百子莲和振舞灌木的小花园,邓布利多在尽头那扇看起来像是从童话世界里抠出来的木门上敲了敲。里德尔把自己那套又皱又破的衬衫套装换了下来,换成了一套黄白色的夏季亚麻套装,看起来像是大学里聚在湖边草坪聊天的青年学生,使他显得极其温文尔雅。里德尔以自己身无分文为理由,要求邓布利多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这让他好歹看起来,恢复了一丝之前的体面,更何况,他有烟抽了。邓布利多说需要他去拜访几个人,几个认识伏地魔的人,他之前已经见过了斯拉格霍恩与麦格,斯拉格霍恩在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简直就是要喜极而泣了,甚至嘟囔着问他为什么不从政,而麦格在接受了他只是和伏地魔长得像之后,态度也变得温和了起来。至于那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里德尔预想他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而邓布利多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先安排他们先见了一遍,那个男孩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里德尔怀疑他想抄起银器来揍自己。

 

而现在,里德尔打量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小楼,温馨拥挤且清贫,因为贫穷所有一家子都必须挤在有限的空间里,而在宽大气派的里德尔大宅里,情况则完全不一样,里德尔从没尝过贫穷的滋味,所以他对此也兴致勃勃。里德尔对着门铃上的弧光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他推测里面估计坐着许多如临大敌的人,这个宅子被无数防护咒语环绕着,如果伏地魔想要进来,确实还需要颇费一些周折,里面有重要人物。邓布利多之所以把他邀请到这里,里德尔隐秘地看了一下那个礼貌谦和的老人,讥讽地笑了,也在秀肌肉,提醒里德尔,在这么多巫师环绕之下不老实可不太明智,可这房子作为要塞,可显得有点温馨朴素过头了。

 

门慢慢打开了,一反常态的是男主人来开门,而胖墩墩的温和女主人正忧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保持着一种随时冲上来帮忙的姿态。亚瑟.韦斯莱先是和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然后警惕地转向里德尔,里德尔礼貌温和地笑起来,韦斯莱先生僵了一下,他似乎没能预想到“另一个世界的伏地魔的年轻时期”是如此的相貌,仿佛在努力咀嚼里德尔的善意,犹豫着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邓布利多肯定提前预告过他们家里要来什么人。里德尔越过韦斯莱先生往里含蓄好奇地张望着,里面有一个原木粗糙打起来的长桌,四周坐着有许多他曾经的学生,也有很多熟面孔。穆迪的魔眼锁定了他,魔杖像剑一样竖起来;莫丽.普威特嫁给了亚瑟.韦斯莱,他们确实很般配;莱姆斯.卢平的脸色平静,似乎没什么惊涛骇浪再能加深他的疲劳憔悴了;而年轻的这些,里德尔只认识哈利.波特,他和詹姆长得像极了,他额外对哈利友好地点点头,哈利僵硬了一下,错开了眼神。

 

里德尔跟着邓布利多走进来,所有人都很惊讶,毕竟大家都经过了长久的纠结,是否要接受晚餐餐桌旁出现那么一张怪异却无辜的蛇脸,可里德尔看起来完全不怪异,甚至是英俊迷人到秀色可餐的地步。哈利趁里德尔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观察着这个男人,手指紧紧地捏着魔杖,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愤怒与惊讶,伏地魔居然端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等着他。当哈利以攻击的姿态面对里德尔的时候,对面却突然悲悯得仿佛在演戏剧般地说道:“詹姆?哦……你和你父亲长得太像了,我为你家的事感到万分抱歉。”

 

里德尔背着手打了个响指,手里立刻就出现了一把剪裁搭配得极其得体的鲜花,以百合为主体,点缀着许多暖色的雏菊类植物,他把那束鲜花递给韦斯莱夫人,微微弯下腰,彬彬有礼道:“夫人,非常感谢您今天招待我。”

 

韦斯莱夫人在里德尔和邓布利多以及自己的丈夫之间犹豫地看来看去,仿佛在等看这束花里是不是藏着一个炸弹,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点点头,打破尴尬般地走过去,引荐到:“莫丽,这是汤姆.里德尔;里德尔先生,这是韦斯莱夫人,莫丽.韦斯莱。莫丽,我想我已经把情况在上次会议上说清楚了。”里德尔配合地对着韦斯莱夫人朦朦胧胧地笑了一下,似乎看起来有点困惑她为什么拒绝他的鲜花,韦斯莱夫人终于伸出手把那束非常得体美丽的鲜花揽在了手上,邓布利多的话似乎给了在座的人一些力量来面对里德尔,气氛开始逐渐融洽了起来。韦斯莱夫人尽责地将里德尔引到他的座位上,当他与邓布利多落座后,他看起来只是像宴会上极其受欢迎的宠儿了,因为他那和伏地魔迥然不同的脸很快就让别人忘记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更何况,邓布利多说过,里德尔没杀过人。

 

“哦,您的花园美极了,就连在英国这种花园艺术登峰造极的地方,您的灌木植物都养的棒极了。”里德尔对韦斯莱夫人恭维地说道,在他对韦斯莱夫人的牛肉馅饼大肆赞美之后,韦斯莱夫人对他的态度也变温和了,开始极力推荐他尝一尝自己拿手的水果糖浆馅饼。而关于花圃的赞美却引起芙蓉的不满,芙蓉在听到“英国的花园艺术登峰造极”时明显地扬起了眉毛,嘴唇高傲地抿起来,仿佛想说点什么来反驳里德尔。在座的男士们都开始碌碌匆匆地高谈阔论了起来,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则显得有点拿不准主意,而里德尔率先对芙蓉安抚地一笑,礼貌地说:“Mais oui, mademoiselle, les palais de France sont les meilleurs au monde.(法语:当然了,小姐,法国的宫殿是最好的。)”

 

芙蓉明媚地笑了起来,开始用法语和里德尔攀谈了起来,里德尔斡旋在两位向来不太对付的女士之间,让两位都满意起来。哈利很惊讶他怎么对此如此得心应手,他困惑地望向邓布利多,而一直一言不发板着脸的金妮也望向邓布利多,他们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邓布利多看不出来里德尔也很危险吗,哈利气呼呼地想。

 

(过渡章节挺无聊的,老李和老邓斗智斗勇,老邓还是很野的,我觉得还是要解释下老邓为啥会收留老李,就没简写,其实可以看成体现老李和LV还是同一个人的,但是我觉得这张写的一般,之前脑补是挺有趣的一场,但是隔了三天之后写就显得干的不行了,尤其连续n天加班之后身心俱疲,一些巧妙的对话就忘记了,读者老爷们凑合着看吧,这章其实看不看都行,没啥意思的,感谢各位不嫌弃。干脆和下一章砍断了,下一章你亲爱的LV马上要出场了,你俩有点实质性的发展吧)

谢谢各位读者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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